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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４８・ 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２０１１年７月第１２卷第７期ＣＪＩＴＷＮ，Ｊｕｌｙ ２０１１，Ｖｏ１．１２。Ｎｏ．７
慢性肾小球肾炎中医辨证分型与肾脏病理类型相关性研究概述
郝 娜① 林 燕② 杨洪涛②
慢性肾小球肾炎（ｃｈｒｏｎｉｃ ｇｌｏｍｅｒｕｌｏｎｅｐｈｒｉｔｉｓ，ＣＧＮ）是一组 病病理类型研究，表明该证型处于Ⅱ期病理改变居多。
以血尿、蛋白尿、高血压和水肿为临床表现的肾小球疾病 Ｊ。 （２）病变中期：研究发现，肝肾阴虚为ＩｇＡ肾病病变中期的
有鉴于中医药干预对于阻抑ＣＧＮ进展的有效性，愈来愈多的 常见证候。ＩｓＡ肾病病本在肾，先天不足，后天失养，导致脾肾
学者提出将中医辨证分型与肾活检病理类型相结合，进行客观 亏虚。脾肾正气亏虚，气血津液生成不足，脏腑失于濡养，阴液
故病变中期本虚以肝肾阴虚为主。随着疾
化、标准化研究，使中医对ＣＧＮ的认识和研究由宏观中医分型
不足以致肝肾阴亏，
向微观病理发展，从而丰富中医药手段对ＣＧＮ的诊断方法，提
高其治疗的合理性与有效性 』。近年来，相关研究相对集中
在ＩｇＡ肾病、系膜增生性肾小球肾炎等方面，其他类型由于样
本量相对不足，研究结果尚有待进一步完善，现将其进展综述
如下。
１ ＩｇＡ肾病
ＩｇＡ肾病是一类肾活检免疫病理显示为以ＩｇＡ或以ＩｇＡ为
主的免疫复合物沉积于肾小球系膜区，以系膜增生为基本组织
学表现，以血尿伴或不伴蛋白尿为临床常见表现的原发性肾小
球疾病 Ｊ。我国ＩｇＡ肾病占原发肾小球疾病发病率的４０％一
４７．２％［４ ３
，且近年来呈上升趋势 ｌｏ Ｊ。
１．１常见中医证型筛选ＩｇＡ。肾病病性多属本虚标实，本
虚证以气虚、阴虚、阳虚、气阴两虚为主，标实则主要是外感、湿
热、瘀血等。钟逸斐等 收集１１２例病理改变表现为ＩｇＡ肾病
ＣＧＮ患者的临床资料，并对其进行中医辨证分型，观察ＩｇＡ肾
病中医证型与病理改变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１１２例患者中
本虚证例数分别为，肺脾气虚证４８例，肝。肾阴虚证２３例，气阴
两虚证２６例，脾肾阳虚证１５例。标实证例数分别为：外感证
５３例，湿热证３３例，瘀血证２６例。仲昱等 对１１３例ＩｇＡ肾
病患者进行中医辨证分型，分析其中医辨证分型与西医病理类
型之间二者的相关性。结果表明：气虚证４５例，阴虚证２５例，
阳虚证２１例，气阴两虚证２２例，其中兼加湿热者３９例；兼加
瘀血者４９例。
１．２证型演变趋势评估同一病理类型的肾脏病，在不
同的发展阶段，其中医辨证分型往往是动态的，并非一成不变，
即使在同一证型中，其病理分级改变也并不相同。因此证型演
变趋势的正确评估对于指导临床合理处方用药及判断患者预后
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部分学者已开展了该领域的相关研究。
（１）病变初期：脾肾正气不足是ＩｇＡ肾病发生的主要内因，
而感受外邪尤其是风湿热毒是ＩｇＡ肾病发病的主要外因。脾
肾气虚，正气不足，外邪易侵，故脾肾气虚型多兼外感风热 。
因此在病变初期，本虚证主要表现为气虚，而标实证主要表现
为外感风热、热结咽喉等。王耀献等 通过对５３例ＩｇＡ肾病
患者的临床观察，发现脾肾气虚型病理分级最低，肾脏病理改
变最轻；仲昱等 亦通过研究证实热结咽喉证的病理表现多为
轻度损害。任献国等 对４７例肺卫风热，迫血下行证ＩｇＡ肾
①②天津中医药大学 （天津
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３００１９３）
（天津
３００１９３）
△通讯作者
病的发展，脾肾失于运化水湿，湿浊内蕴，蕴久化热，灼伤阴液，
伤及肝肾而表现为肝肾阴虚，故病变中期标实为湿热者多。
王伟等 选择行肾穿刺活检的ＩｓＡ肾病患者５２例，其中
肝肾阴虚证１２例，临床表现较气虚型重，较气阴两虚者轻；朱
斌等 对１６３例ｌｇＡ肾病免疫病理和中医辨证关系进行分析
后认为：以ＩｇＡ＋ｃ 沉积的患者，中医辨证常表现为阴虚型，以
现代医学看来，此类病人常伴有明显阵发性血尿或伴高血压；
郑京 对９５例ＩｓＡ肾病中医辨证分型研究亦发现肝。肾阴虚患
者以Ⅱ一Ⅲ级病理损害为主；任献国等 对２６例肝肾阴虚型
ＩｇＡ肾病患者病理类型进行研究，证实其病理损害以Ⅲ级最多。
阮诗玮等” 对８０例ＩｇＡ肾病进行湿热证与肾穿刺活检病理组
织关系的临床研究发现：ＩｇＡ。肾病的湿热总分与肾小球病变度、
小管间质病变度、系膜增生度、免疫沉积度呈显著或非常显著
等级相关，湿热影响ＩｇＡＮ的病理过程，加重肾脏的损害，进而
影响预后及转归；肾小管间质损害与湿热证的发生同步，湿热
证时肾脏细胞因子和炎症因子活跃造成了小管和问质的急性
损伤，肾小球的损害与湿热证不同步，有时间上的相对滞后，反
映了免疫复合物的产生和在肾脏局部的堆积而引起。肾小球损
害需要一定的时间。
（３）病变后期：随着临床表现、病理改变逐渐加重，气损及
阴，阴损及阳，中医证型中气阴两虚、脾肾阳虚证的比例逐渐增
多，气阴两虚型患者，正气亏虚，失于推动，气滞血瘀，而阴虚内
热，虚火灼伤阴液，使血液黏稠运行不畅，亦致瘀血的形成，故
气阴两虚型患者多兼有瘀血内阻的表现。
任献国等¨ 对２６例气阴两虚证ＩｇＡ肾病进行分析，认为
其病理损害以Ⅳ型最多；余秉治等 对３６例确诊为ＩｇＡ肾病
患者进行中医辨证分型，分析其与Ｌｅｅ氏分级和Ｋａ氏评分间
的关系。结果亦显示：气阴两虚型在Ⅲ级和Ⅳ级中分别占
４７．６％、２８．６％，为病理分型中后期的主要证型。王洪霞 对
７５例ＩｇＸ 肾病中医辨证分型经研究中发现：病理损害重（Ⅲ～
Ｖ级），病理表现主要出现严重的增生、肾小球硬化、新月体形
成、毛细血管壁损害、间质纤维化和血管损害，这些为ＩｇＡ肾病
预后不良的指征，按照中医辨证主要集中在脾肾气阴两虚和脾
肾阳虚型。陈钢等 引将１４２例肾衰竭的ＩｇＡ肾病分为脾肺气
虚、肝肾阴虚、气阴两虚及脾肾阳虚４型并对肾脏病理损害程
度进行评估，结果证实脾肾阳虚型ＩＳＡ肾病患者的平均Ｋａｔａｆｕ－
ｃｈｉ积分、肾小球积分、肾小管间质积分及血管积分最高，与其他
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２０１１年７月第１２卷第７期ＣＪＩＴＷＮ，Ｊｕｌｙ ２０１１。Ｖｏ１．１２，Ｎｏ．７ ・６４９・
３个证型差异有统计学意义（Ｐ＜０．０５）。李夏玉等 对６９例
Ｉｓｎ肾病尿蛋白组份进行检测，结合中医辨证分型分为３型：阳
虚型（脾肾阳虚）１１例，气阴两虚型２７例，阴虚型（肝肾阴虚）
３其他
目前其他病理类型的肾小球肾炎与中医证型的相关性研
所研究样本量相对不足，得出的最终结论也不尽
３ｌ例。结果显示：阳虚型各尿蛋白组份含量明显高于阴虚和气
究开展较少，
故其结果是否具有普遍临床意义还有待商榷，现简介
阴两虚型，并以尿ＩｇＧ的升高尤为突出，提示阳虚型的肾小球
相同，
滤膜损害更加严重，并累及间质和肾小管。
如下。
陈洪宇等 叫还探讨了ＩｇＡ肾病继发局灶节段性肾小球硬
３．１ 膜性肾病中医证型与病理类型相关性研究膜性肾
系原发性肾病综合征常见的病理类型，约占原发
化（ＩｇＡＮ—ｓＦＳＧＳ）的临床和病理表现与中医虚、瘀、风湿证候
病（ＭＮ），
的相关性。对１８２例ＩｇＡＮ—ｓＦＳＧＳ患者进行临床一般情况、实
性肾病的２５％。目前研究认为气虚及气阴两虚为临床常见证
２５］。
验室指标、临床分型、肾病理各项参数和中医气阴两虚、脉络瘀
候［
阻、风湿内扰证候的半定量积分进行相关性分析，以研究中医证
候演变规律及其在疾病发展中的意义。统计结果显示：ＩｇＡＮ—
ｓＦＳＧＳ的中医证候表现主要呈气阴两虚伴脉络瘀阻的二联证候
（３６例，占１９．７８％）及在二联证基础上伴风湿内扰证的三联证
候（１４６例，占８０．２２％）。其中，二联证是ＩｇＡＮ—ｓＦＳＧＳ的基本
证候。由二联证向三联证的演变提示病情由轻转重，反之则预
示病情趋向稳定。
２系膜增生性肾小球肾炎
系膜增生性肾小球肾炎（Ｍｅｓａｎｇｉａｌ ｐｒｏｌｉｆｅｒａｔｉｖｅ ｇｌｏｍｅｒｕｌｏ—
Ｒｅｐｈｒｉｔｉｓ，ＭｓＰＧＮ）是一组以弥漫性肾小球系膜细胞增生及不
同程度系膜基质增多为主要特征的原发性肾小球疾病…。目
前，该病的中医证型与病理分型相关性研究主要在主要证型的
筛选及中西医诊断模式衔接两方面展开。
２．１主要中医证型筛选对于本病主要中医证型的筛
选，多数学者认为主证多以肺肾、脾肾气虚为主，标证则多以湿
热为著。但也有部分学者通过回顾性分析认为该病的主证应
主要表现为肝肾阴虚。
袁发焕等 调查随访住院接受肾活检的１２９例系膜增生
性肾炎患者的中医辨证分型。观察发现系膜增生性肾炎的中医
辨证过程中，其主证以肺肾气虚（５０例）和脾肾气虚证（６８例）常
见，脾肾阳虚（４例）、肝肾阴虚（４例）、气阴两虚证（３例）相对
较少；标证则以湿热证（６５例）、瘀血证（２７例）常见，湿浊
（１例）相对较少。而孙文武等 对２５例系膜增生性肾炎患
者中医证型与肾脏病理类型的相关性进行观察，认为中医证型
应以肺肾气虚为主。但亦有学者通过对ＦＲＮＳ患者相关资料
的分析，指出该病中医证型应以肝肾阴虚为主 。
２．２ 中西医诊断模式衔接如何将传统的中医诊断模式
与现代诊断学方法相衔接，一直是制约肾脏病领域中医证型与
病理分型相关性研究进展的重要因素。目前，有关该病中医证
候与病理积分关系的研究为解决上述问题做出了有益的尝试。
盛梅笑等 采用图文分析软件参照Ｋａｔａｆｕｃｈｉ积分对１２６例
ＭｓＰＧＮ患者的肾脏病理进行半定量分析，观察原发性ＭｓＰＧＮ
中医证候与肾脏病理积分的关系，并从肺肾气虚证、脾肾气虚
证、气阴两虚证、湿热证、瘀血证角度分析中医证候与肾脏病理
积分的关系。分析表明：气虚证肾小管萎缩积分高于非气虚
证，气阴两虚证系膜细胞与系膜基质增生积分高于非气阴两
虚，湿热证系膜细胞增生、间质炎细胞浸润、肾小管上皮细胞变
性积分高于非湿热证，瘀血证肾间质纤维化、肾小管萎缩积分
高于非瘀血证。证实肾脏病理积分可为临床中医辨证论治提
供参考。
韩东彦等 对１８６例特发性膜性肾病（ＩＭＮ）中医证候特
点与临床病理的相关性进行分析，显示脾肾气虚型与湿浊证及
水气证呈正相关，脾肾阳虚型与水气证呈正相关，而气阴两虚
型与血瘀证呈正相关。袁发焕等 回顾分析１２例ＭＮ患者中
医证型分布，认为本病以脾肾气虚证为主要临床证候，而临床
表现为肺肾气虚、脾肾阳虚和气阴两虚者较少。俞东容等
对２８例膜性肾病的研究资料进行分析，认为ＭＮ辨证以脾肾
气虚型、气阴两虚型多见，前者多伴水湿内停，后者多伴湿热内
蕴及血瘀。而任献国等 对７例ＭＮ患儿于肾穿刺活检前
２４ ｈ内进行中医辨证分型，分析不同中医证型患儿肾脏病理类
型的分布，其中３例表现为脾肾阳虚证，２例表现为气阴两虚
证，脾虚湿困证、肝肾阴虚证表现者各１例。
３．２膜增生性肾小球肾炎中医证型与病理类型相关性研
究膜增生性肾炎（ＭＰＧＮ）又称系膜毛细血管增生性肾小球
肾炎，临床表现多见肾病综合征伴血尿、高血压及肾衰竭，约半
数患者伴持续性低补体血症。
现有研究认为ＭＰＧＮ多为本虚标实之证，本虚证以阳虚为
主，标实证以水湿为先。如任艳芸等 通过文献回顾，整理８４例
ＭＰＧＮ患者临床及病理资料，病理类型与中医证候的相关性。
研究结果表明：ＭＰＧＮ中医证候表现以阳虚证（２８例）和水湿
证（２４例）为主，而气虚证与阴虚证仅分别为７例和８例。袁
斌等 分析１５例ＭＰＧＮ患者的中医证型，指出脾虚湿困证应
为ＭＰＧＮ的主要中医证型，其次为脾肾阳虚证和湿热内蕴证。
任献国等 则报道，对病理形态学观察表现为ＭＰＧＮ患者的
中医辨证分型进行分析，发现其辨证分型主要表现为脾肾阳虚
证、肝肾阴虚证及气阴两虚证三型。
３．３局灶节段性肾小球硬化中医证型与病理类型相关性
研究局灶节段性肾小球硬化（ＦＳＧＳ）系指病变仅累及部分肾
小球及肾小球毛细血管袢的部分小叶的硬化性病变，其临床表
现以蛋白尿或肾病综合征为主，较易出现缓慢进展性肾功能损
害，直至终末期肾衰竭（ＥＳＲＤ）。
目前原发性ＦＳＧＳ已成为ＥＳＲＤ中最常见的原发性肾小球
疾病。当前研究认为脾肾阳虚及气阴两虚为ＦＳＧＳ的主要中医
证型。廖国华等 对１３例病理类型表现为ＭｓＰＧＮ十ＦＳＧＳ的
ＦＲＮＳ患者的中医证型分布进行分析，发现其多表现为肝肾阴
虚、脾肾阳虚和肾虚血瘀三者，且三者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袁斌等 对收集的１６例ＦＳＧＳ患儿的病理资料，分析其病理
类型和中医证型分布的关系。其中，湿热内蕴证１例，脾虚湿
困证４例，脾肾阳虚证９例，肺脾气虚证２例。上述学者研究结
果皆显示脾肾阳虚证应为ＦＳＧＳ患者的主要中医证型。然而任
艳芸等 分析１１６例ＦＳＧｓ患者相关资料，发现ＦＳＧＳ患者中
以阴虚（２４例）、阳虚（２９例）和气阴两虚（２５例）三证为主，约
・６５０・ 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２０１１年７月第１２卷第７期ＣＪＩＴＷＮ，Ｊｕｌｖ ２０１ｌ。Ｖｏ１．１２。Ｎｏ．７
占７１．５％。最近亦有学者对３６例原发性ＦＳＧＳ患者进行中医 １４．郑京．１ｇＡ肾病病理分级与中医证型关系探讨．福建中医学
辨证分型，观察其证型分布特征。结果显示，ＦＳＧＳ患者中医证 院学报．２０１０，１０（１）：５５—５６．
后表现以脾肾阳虚（７例）、肝肾阴虚（９例）及气阴两虚 １５．阮诗玮，郑敏麟，王智．Ｉｓａ肾病湿热证与肾穿刺活检病理组
（１４例）三证为主，其中又以气阴两虚证最多 ，其研究结果
与任艳芸等相近。
织关系的临床研究．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２００３，４
（１０）：５８３．
综上所述，近年来有关肾小球肾炎中医辨证分型与肾脏病 １６．余秉治，边红萍．ＩｇＡ肾病中医证型与Ｌｅｅ氏分级和Ｋａ氏评
理类型的相关性研究取得一定进展。其中，相关领域文献显示 分关系探讨．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２００６，７（１１）：６５７—
ＩｇＡ肾病及系膜增生性肾小球肾炎的相关研究较为成熟，文献 ６５８．
积累较多，病例数量较大，且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该病病变过程 １７．王洪霞．７５例ＩｓＡ肾病的中医辨证分型研究．北京中医杂
中证候类型变化的趋势与规律。但从整体上，慢性肾小球肾炎
志，２００８，２１（１）：２９．
的相关研究尚存在明显的不足与缺陷，如缺乏大样本随机对照 １８．陈钢，李平，董葆，等．ＩｇＡ肾病中医辨证分型与。肾脏病理损
临床试验、系统评价及荟萃分析等循证医学证据支持；部分病 害的关系．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２００７，１１（１１）：１０２０—
理类型的相关性研究尚明显缺乏等。即使目前开展较为广泛 １０２１．
的ＩｇＡ肾病，中医证型与病理分类研究也存在着部分研究观察 １９．李夏玉，余国友，探讨ＩｇＡ肾病尿蛋白组份与中医辨证分型
样本数量过少、纳入标准不统一、辨证分型缺乏客观标准、研究 的关系．上海中医药杂志，２００７，１０（１）：２１—２２．
深度肤浅等亟待解决的问题。但在发现现有研究所存在的缺 ２０．陈洪宇，朱彩凤，张敏鸥，等．ＩｓＡ。肾病继发局灶节段性肾小
点与不足的同时，亦应看到该领域良好的研究前景与研究价值 球硬化与中医虚瘀风湿的相关性——附１８２例临床病理与
及为今后相关研究深入开展的广阔研究空间。 中医证候学分析．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２００５，６（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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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２０１１—０４—０９修回：２０１１—０５—２８）